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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研究为艾滋病“零号病人”洗刷罪名

Gaétan Dugas 图片来源：Rand Gaynor

1982年，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社会学家William Darrow与同事从佐治亚州来到加利福尼亚州，旨在调查卡波西肉瘤（一种皮肤癌）在男同性恋者中的激增情况。Darrow当时怀疑，这种皮肤癌——后来证实是艾滋病病毒（HIV）感染的一种并发症——是通过性行为传播的，但苦于没有证据。

然而就在4月的一天，Darrow获得了突破性进展——当时来自3个不同国家的3名男性告诉他，他们都和同一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这个人就是法裔加拿大航空乘务员Gaétan Dugas。

CDC的研究人员在纽约市找到了Dugas，当时他正在治疗卡波西肉瘤。在后者的协助下，科学家确认了HIV与性行为之间的关系。他们在研究中将Dugas称为“零号病人”，然而由于记者和公众的误解，这名空中乘务员从此便因为将HIV带到美国而“闻名天下”。多少年来，Dugas和他的家庭一直因此而遭到诋毁。

然而究竟是不是Dugas把HIV带到了美国？日前利用几十年前的血清样本进行的一项HIV分析，终于为这位死于1984年的法裔加拿大人洗清了罪名。这项研究表明，HIV至少在上世纪70年代便已经在北美地区流传，并且这种传染病是从非洲途经加勒比海地区到达这片大陆的。

研究人员在10月26日出版的《自然》杂志上报告了这一研究成果。

英国剑桥大学历史学家Richard McKay和这项研究的合作者表示，科学家一直对单一“零号病人”的说法表示怀疑，因为一些证据表明，HIV曾数次进入北美地区。

由McKay和图森市亚利桑那大学进化生物学家Michael Worobey率领的研究团队于是想要得到一幅HIV抵达北美大陆的更为清晰的路线图。在这项研究中，科学家重新检视了美国一些诊所在1978年至1979年为测试乙型肝炎而收集的超过2000份血清样本，它们都来自同性恋男性。团队在其中3个来自旧金山以及5个来自纽约的样本中找到足够多的HIV“基因痕迹”，从而对它们展开了细致的基因测序。

研究人员对比测序结果后发现，这8个样本中的HIV与加勒比地区的HIV毒株样本、尤其是上世纪70年代早期在海地发现的病毒毒株样本类似，这些病毒毒株已具备不同的基因特性。这意味着HIV大约在1970年就已开始在旧金山和纽约传播和变异，并且可能是经由加勒比地区传入。

McKay表示，Dugas在上世纪70年代初还只是个青少年，不太可能拥有活跃的性生活，更不可能与数百人发生性关系。

研究人员对Dugas血液样本的分析结果也表明，他血液中的HIV毒株只是当时美国出现的典型病毒毒株，并非这一病毒传播的特殊“源头”。

Worobey则指出，Dugas只是和许多人一样，在艾滋病引起注意前就受到病毒感染了。

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市国家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所长Anthony Fauci表示：“在某种程度上，在一种疾病的历史中总是需要有某些人来承担罪责。”在上世纪80年代，公众特别容易直接把他们的愤怒指向那些“混乱”的男同性恋者。

McKay指出，这项研究是一个教训，表明确定一个“零号病人”在科学以及伦理上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他补充说，追求一种疾病的科学认知对于一个男人乃至他的家庭有真真切切的重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