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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服氯化汞的波兰员工

波兰的这间实验室里，锁着一橱剧毒化学药剂，只有员工才能持钥匙开启。她藉职务之便，盗走了一袋白色结晶。

早上 6 点 54 分，急救人员接获家属通报，并于 7 点 7 分赶到女子的住所。她正尝试呕吐。女子说，自己3个月来服药抗忧郁，当天 6 点 40 分，却还是吞下剂量不明的氯化汞（HgCl2）。她讲话的时候抱怨腹痛，但没有其他症状。

氯化汞。图/Leiem on Wikimedia Commons（CC BY-SA 4.0）

症状

救护车在 7 点 34 分抵达医院急诊室，女子开始呕吐。接着，她中枢性发绀（central cyanosis），全身缺氧，肤色泛青;心跳过速、频频颤抖、吞嚥困难、腹泻、口齿不清。她的呼吸急促，吸气时肺部有湿啰音（crackles或rales）;吐气则伴随喘鸣（wheezing）。

检验

血液检测显示，女子的血球容积比（haematocrit），也就是血液中红血球所占体积的百分比，数值极高，意味着严重脱水;单位容积里，血红素（血红蛋白）的重量，还有红血球、白血球、血小板的个数，也全部超标;而汞浓度高达 191 mg/L。

另外，生化检验的血液检体，因为过份溶血（haemolysis），所以缺乏结果报告。虽然汞中毒会破坏红血球，而导致此现象;但是另一管血液似乎未受影响。如果两管为同时采样，仅此检体溶血，其实也有可能起因于技术失误，像是止血带绑太久等。

治疗

氯化汞等腐蚀性物质，会伤害肠胃道的黏膜，使其穿孔。治疗时，得密集地经静脉补充水份，并对付各种症状。医疗团队试图改善女子脱水的情况，同时投以正肾上腺素、胃酸抑制剂、鸦片类止痛剂等，然后插管连接呼吸器。他们没有帮女子洗胃（gastric lavage），或许是因为文献指出这会引发呕吐，然后就有将秽物吸入呼吸道的风险。理想上，还可提供螯合疗法（chelation therapy），用能与重金属结合的药物，将毒物从血液中移除。甚或加上血浆分离术（plasmapheresis），换置干净的血浆;或是以血液透析（俗称“洗肾”;haemodialysis）过滤掉毒素。不过，时间根本不够执行这些治疗。10 点 25 分，女子就心脏骤停（sudden cardiac arrest）。立刻心肺复苏无效，享年38岁。

验尸

尽管这名女子罹患忧郁症，服毒动机明确;负责此案的检察官为求谨慎，仍委托波兰博美医学大学（Pomeranian Medical University）的法医系验尸：女子嘴唇与口腔黏膜交界的表层坏死，呈现深褐色;某些跟牙齿连接处的牙龈发黑;肺及大脑等内脏郁血水肿;食道和十二指肠的黏膜极为柔软;白色剥落的病灶，遍布血栓性坏死（thrombotic necrosis）的灰白胃壁;胃里有 50 毫升的粉褐色液体（照片）;有些稀烂的粪便，犹未排出体外。血液中，验出急救时使用的药物，以及 2 种抗忧郁剂，还有浓度高达 147 mg/L的汞。

女子的嘴唇与口腔黏膜交界坏死，牙龈发黑。图/参考资料 1，Figure 1（CC BY 4.0）

氯化汞

氯化汞能让蛋白质变性，过去曾被当作消毒剂使用。其毒性极强，若不慎摄取，可能会造成腐蚀性灼伤、急性肠胃炎、急性肾衰竭与循环衰竭，甚至微小的剂量就能致人于死。正常来说，汞在血液里的浓度，应该维持于 10 μg/L以下;超过 20 µg/L，即视为中毒。此案女子生前跟死后两次验血，得到的数值分别为 191 mg/L 和 147 mg/L，可谓相当惊人。检察官看了验尸报告，确认女子死于服氯化汞自尽，便不再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