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深圳研究者贺建奎宣布,一对基因编辑双胞胎女婴于11月诞生。这个消息就像一枚炸弹,震撼了科学界和舆论场。很多主流科学家认为这样做很不安全。
据人民网报道,基因编辑手术比常规试管婴儿多一个步骤,就是在受精卵时期,把Cas9蛋白和特定的引导序列,用5微米,约头发20分之1的细针,注射到还处于单细胞的受精卵里。而这次基因技术主要修改CCR5基因,也是HIV(艾滋病)病毒入侵细胞的主要辅助受体之一。
贺建奎宣布的这一结果目前还得不到独立研究的证实。抛开伦理争议,仅仅从技术上看,很多主流科学家也认为这样做是非常不安全的。
此前的2015年,中山大学副教授黄军就团队进行胚胎基因编辑——基因剪刀CRISPR/Cas9修改导致β地中海贫血的β珠蛋白基因,获得部分成功,其研究报告投给英国的《自然》和美国的《科学》杂志,都遭到拒稿。
理由是,这将引发无法预料的风险。对人类胚胎的研究不进行严格限制可能会导致不安全和不符合伦理地使用这种技术。
黄军就团队对胚胎修改β地中海贫血的致病基因时,试验了86个废弃胚胎细胞,最终只有28个基因被成功编辑修改,成功率约为33%。
黄军就说:“想要对正常的胚胎进行编辑,成功率必须接近100%。这表明目前该方法还非常不成熟,因此我们暂停了。”
现在,从贺建奎团队宣布的事实来看,只是对44%的胚胎编辑有效,连一半的成功率都不到,这也意味着CRISPR-Cas9基因剪刀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即脱靶,会对人造成严重伤害。
现在,研究人员进一步发现,有“基因魔剪”之称的CRISPR-Cas9基因组编辑技术并不精准,脱靶率较高。
今年7月16日,英国《自然·生物技术》杂志在线发表英国维康桑格研究所艾兰·布拉德雷等人的一项研究,指出CRISPR-Cas9会在靶点附近引起DNA删除或重排,结果比此前预期的要严重。
对小鼠和人类的实验室细胞系研究发现,除了已知的伴随DNA双链断裂修复发生的小规模DNA错误外,CRISPR-Cas9技术还可能在靶点附近导致大规模的DNA删除,在部分情况下,甚至引起复杂的DNA重排,导致临近基因或调控序列受到影响,并改变细胞功能。
这也意味着,如果使用基因剪刀修改CCR5基因,使其变异而预防艾滋病,也有可能脱靶,导致婴儿患严重遗传病,或者还可能创造出超人,就像电影中的“绿巨人”一样。因此,基因编辑婴儿技术如果没有100%的准确性,不能用于临床“造人”。
北京大学医学部免疫学系教授王月丹对此表示遗憾,因为“基因编辑技术现在用于新生儿的编辑有点太鲁莽了”。
王月丹对自由亚洲电台说:“现在做技术风险还是很大的,不能确定对这个小孩是好是坏,因为本身基因编辑这个技术在学术上有争议,有人认为有致癌风险。之前一直也只是用于体外细胞基因的编辑,从来没有在人类胚胎做出生以后的基因编辑。这个技术的应用不是很成熟,存在潜在风险。”
“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曾引发过“是否有致癌风险?”的争议。CRISPR-Cas9是一种由美国首创的基因技术,通过DNA剪切、拼接技术能够治疗多种遗传性疾病。然而,近期发表在《Nature Medicine》上的一项研究称,接受CRISPR-Cas9治疗后,患者体内有较大可能性会形成肿瘤,令其身患癌症。
王月丹说:“ CCR5(基因)如果把它敲掉以后,除了对免疫系统可能有潜在风险,可能还会影响神经系统的功能,同时这个CCR5基因并没有发现它和人类严重遗传病是相关的,所以现在用这个基因技术来编辑,并不是为了救治重大的缺陷性的疾病。”
“知识分子”微博发布中国122名科学家的联合声明,指这项所谓研究的生物医学伦理审查形同虚设;直接进行人体实验,只能用疯狂形容;作为生物医学科研工作者,坚决反对!强烈谴责!
据公开资料显示,“知识分子”是由北京大学神经生物学家饶毅、清华大学神经生物学家鲁白、普林斯顿大学及北京大学教授谢宇3位学者在2015年创办的。
清华大学艾滋病综合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张林琦说:“这事件已经远远超出了技术问题的范畴,后果不可预测,一定是伦理争论的焦点。即使技术是100%可靠,人类是否可以或应该编辑自己的生殖细胞和胚胎,(看到这个消息)绝大多数人肯定大脑一片空白,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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