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发现“大脑海啸” 为脑死亡提供新见解

即将发表的两份研究对“脑死亡”及其复苏的可能性进行了最新的探讨，为医生抢救重症监护患者提供了重要信息。

脑电波示意图。

主要研究者柏林中风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oke Research Berlin）的延斯·德雷尔（Jens Dreier）称，脑死亡是一种特别的濒死生理现象，多年来被研究人员忽略，其实这种状态有复苏的可能性，但是只有很了解它的具体特征和抢救时限，才有办法找到合适的抢救办法。

据新闻周刊2021年12月28日报道，德雷尔和同事在2018年发表在《神经科学年鉴》（Annals of Neurology）期刊上的一份研究以及最近即将发表在《脑》（Brain）期刊的两份研究中，对脑死亡现象提出了具前沿性的见解。

德雷尔说，脑死亡与血液循环暂停的死亡不一样，即使在血液仍然循环的情况下，脑死亡也会发生。他们在专业上把脑死亡描述为“大脑皮层的扩散性去极化（spreading depolarization）现象”，意即大脑的电子信号失去了极化特征，出现能量枯竭的状态。

“比如，颅内压突然增高就会导致血液还在正常循环的情况下发生脑死亡。然而，此时必须立即人工干预维持呼吸和血液循环，没有人工干预，脑死亡后很快呼吸和血液循环也会停止，即彻底死亡。”因此，只有在重症监护室才可能介入干预、对脑死亡进行抢救。

德雷尔说，“扩散性去极化”现象也叫“大脑海啸”，是活体大脑所发生的最严重的病症。这种病症比癫痫发作严重得多，它包括了离子变化、神经传导物质的变化、电生理变化等许多病理方面的变化。

他们的研究发现，这种病症与大量的水分涌入神经元相关，导致神经元膨胀。此时是抢救的重要时刻，如果找到办法能供给大脑一些能量，这些神经元就有可能恢复，脑死亡的患者就会复苏。如果错过这段时间，膨胀的神经元就会死亡，从而失去了抢救的机会。

德雷尔说：“很多人以为脑死亡就意味着死亡，但是我们的研究发现并不是这样。这个状态还有抢救的机会。”

他们的研究收集了一份可能出现脑死亡状态的疾病清单，供急救同行参考。比如动脉瘤导致的蛛网膜下腔出血（subarachnoid hemorrhage），这种疾病开始出血7天后一般会发生缺血性中风，一般在缺血2～5分钟后就出现脑死亡状态。其它容易出现脑死亡的疾病还包括预兆偏头痛（migraine aura，又称为典型偏头痛）、持续癫痫、恶性半脑中风、严重的脑外伤等。

德雷尔说随着研究的进展，这个清单还会加长。他们认为50%的急救患者都可能出现脑死亡。“可是现在很多神经学家对‘扩散性去极化’病症并不了解。我们只有加深对此的了解，才有可能找到急救的办法。也希望这个领域接下来能出现很多进展，让医生对这些神经重症患者病情发展做出更准确的预测。”

很多患者及其亲属根据医生给出的病情进展预测，签下了“放弃心肺复苏术”（Do not resuscitate，缩写为DNR）意愿书。德雷尔希望这些研究对脑死亡的进一步了解能够留住更多生命。

他们的新研究利用了来自柏林Charité医院（Charité–Universitätsmedizin）和辛辛那提大学医学中心（University of Cincinnati Medical Center）共9位急救患者的大脑监控的数据。这些患者都签订了“放弃复苏”意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