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长达100多年的内战后,1603年,日本终于由大名德川家康(Tokugawa Ieyasu)完成统一。德川家康创立了德川幕府,其幕府统治日本直到1867年。
这段日本历史以日本国都江户(今东京Tokyo)命名,史称江户时代(Edo era)。德川幕府统治日本超过200年,期间日本一直闭关锁国,直到19世纪50年代,在美国的施压下,日本才重新敞开了国门。
抛开国家的孤立地位不讲,在江户时代,日本社会长期稳定富足,艺术领域也颇有成就。那个时期日本人民的生活丰富多彩,也有其独特的、以至于从整个历史来看都是绝无仅有的一面。
10. 进出境是违法的
从1633年开始,幕府将军德川家光(TokugawaIemitsu)出台了一系列在日本持续了逾200年的闭关锁国政策。在1635年《锁国令》(the Closed Country Edict of 1635)中,他规定日本船只航行到外国是违法的。
实际上,所有日本人都不准出国,违者会被处以死刑。秘密计划出国或者出国后又回到日本的人都会被判处死刑。
这些法令看起来来严厉得近乎无理,但政府想通过此举遏制基督教传教士和欧洲商人,以防他们破坏日本的稳定。1639年,另一条法令禁止葡萄牙人进入日本国境。
任何试图在日本停泊的葡萄牙船只都会被击毁,船上的乘客也会被斩首。不过这只是最后的保留手段,实际上针对葡萄牙船只的暴力打击非常罕见。
令人惊奇的是,尽管有这些政策的限制,江户时代的对外贸易依然繁荣。虽然外国人在这个国家是禁忌,但中国人,朝鲜人和荷兰人能在严格的规定下进行贸易。
荷兰人在这场贸易中获利颇丰。美国海军准将马修·佩里(Commodore Matthew Perry)远征日本致使其打开国门之前,西方国家中唯一获准进入日本的就是荷兰人。
9. 男人的平均身高只有155厘米
即使江户时代是艺术、文化和商业发展的黄金时期,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也是一段艰苦的岁月。江户时代等级制度森严,大多数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限定了阶级。
武士处在最高阶级,农民、工匠和商人次之。占人口比重最大的农民是唯一需要缴纳赋税的阶级。
即使后来情况有所改善,但农民的生活条件依然艰苦。在部分地区,贫穷使得家庭开始杀婴。城中的穷人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东京的国立自然与科学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Nature and Science)的一份研究显示,江户时代的日本成年男性和女性的平均身高分别是155厘米和145厘米。
通过对当时近一万名居民的遗体进行分析,研究者发现许多人都很矮并且营养不良。一些遗体残留有罹患梅毒的痕迹。
许多女人因化妆品而铅中毒。遗体中还有很多属于年轻人,表明该年龄段的死亡率很高。
8.人类的粪便被当做有价值的商品
由于缺少重要的畜牧业,江户时代的日本非常缺乏可以用作肥料的动物粪便。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农民们用人类的粪便代替动物的粪便,他们自己或者专门的收粪工会在夜里把粪便收集起来。
创业型农民和地主在路边建的厕所遍布全国。他们还收集尿液,尽管尿液不如粪便值钱。
收集、销售、购买粪便是个严肃的行业。偷粪便可以送你进监狱。公会和协会的建立规范了整个行业并且限定了粪便的价格。人们经常为了在指定地区收集粪便的权力而起争执,尤其是在他们有特殊权力进行垄断的时候。
在1772年的一个案件中,渡边村(Watanabevillage)的收粪工享有在大阪收集夜壶的专权。其他收粪工非常不满,于是便开始挑战渡边村收粪工的权力,甚至破坏他们的夜壶。
值得注意的是,粪便行业使得江户时代的日本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之一。欧洲城市与之大相径庭,街上满是人们从窗户扔出去的垃圾,肮脏不堪,而江户的城市通常非常干净,也因此免于暴发与卫生有关的传染病。
7.色情内容盛行
大多数人认为色情是现代社会特有的恶习,但是很多色情内容在摄影术发明之前就存在了。在江户时代,木刻版的色情作品非常受欢迎,称为春宫图(shunga“春天图片”)。
尽管政府倾其所能地审查封杀春宫图,但是这些画为所有社会阶层的男男女女所追捧。所以政府的限制很少得以执行。
春 宫图通常被收集成册,而这些色情作品比一般的作品卖得更好。尽管这些画都是匿名创作,但是这段时期,几乎每一个主流艺术家都曾涉足春宫图流派,包括葛饰北 斋(Hokusai)和喜多川哥磨(Utamaro)。这些画的主题千千万,包括较隐晦的场景,放荡狂欢,同性性行为,与异域风情的外国人幽会,原始变态 的捆绑强奸等等。
后来日本人与外国人的接触越来越多,1859年,一个名叫弗朗西斯·霍尔(Francis Hall)的美国人在横滨(Yokohama)旅游,两次机缘巧合,他的日本东道主骄傲地向他展示了他们收藏的春宫图,这位美国友人当时就惊呆了。
霍尔在日记中写到:“这些书比比皆是,人们毫不羞耻地观看。”当日本步入现代化和西化的道路时,粗鄙的春宫图终于落寞人间,但它的流行见证了鉴赏力和兴趣的复苏。
6. 诗词竞赛是一种流行的赌博形式
三行俳句诗(Haiku)是一种国际知名的诗词形式,由17个音节组成,来源于一种叫俳谐(haikai)的连歌(三行诗节与两行诗节交替出现的一种日本诗形式,由两个或多个诗人合作)。与三行俳句诗这样严肃的艺术形式不同,俳谐更带点娱乐消遣的意味。
俳 谐的开篇称为俳句。三行俳句诗就来源于俳句。江户时代的一些诗人,比如松尾芭蕉(Matsuo Basho),致力于提高俳谐的文学地位,使其成为受人尊重的艺术流派。很多人还是继续把俳谐当做一种室内游戏。当俳谐从贵族精英和专业诗人的圈子中流传 出来,乡野村夫和城市底层市民也开始作起了俳谐。最后,俳谐变得十分流行,演变成了一种叫做mae-zuke的赌博性竞赛。在乡村,mae-zuke的参 与者成千上万。17世纪末期记载的一场在东京举办的竞赛,参与人数达1万名。
看起来几乎所有人都会作诗,并拿着他们的作品参赛,这使得受过良好教育的诗人和贵族们恐慌起来。诗人坪井德永(Tsuboi Gohei)是一位乡村领袖,他在日记中抱怨俳谐“已经沦落到村子里所有人都在玩的地步了,包括妇女、儿童,甚至是山大王们。”
松尾芭蕉对这种竞赛也没什么好评。他指责那些参赛者“对诗歌世界还是迷惑的”,而且并不鼓励他的门徒担任竞赛裁判。
当政者很快就打压和制裁了俳谐竞赛。因为赌博是违法的,他们对参与者处以罚款甚至流放。
5. 离婚惊人的普遍
与同一时代其它社会相比,日本江户时代的离婚率异常高——有些地区高达40%。事实上,实际离婚率可能更高,因为不是每起离婚案都会计入统计或者上报当局政府的。
离婚和多配偶制在日本相当普遍,特别是在底层阶级。虽然婚姻中只有丈夫才能要求离婚,妻子的父母有时候也有结束女儿婚姻的权利。
根据儒家传统,丈夫与妻子离婚有七个依据:违抗夫命、终无所出、水性杨花、拈酸吃醋、病入膏肓、兴风作浪、偷窃成瘾。然而在许多情况下,即使妻子没有任何“过错”,丈夫也会与之离婚。
当一个男人想离婚,他只需要写一纸休书。休书相当短,以mikudari-han(三行半)闻名。从法律上说,只要这个男人归还前妻的财产和嫁妆,离婚进程会非常顺利简单。
直到19世纪末日本的离婚率还很高。当时,由于现代化和受西方影响的改革,离婚率才开始下降,而这两种趋势也被认为加剧了离婚率。
4.神秘的基督教少数群体
相比其他亚洲国家像中国和韩国,日本信奉基督教的人数很少,不到日本人口的1%。最初在16世纪中期,基督教传教士抵达日本的时候,他们乐观地认为基督教会在日本流行起来。
到16世纪末,宗教的发展态势保持良好,农民和封建地主都改变了他们的信仰。据传闻说,当时基督教徒多达30万名。
正当基督教发展兴盛之时,日本当局对这一新宗教的忍耐力减弱。他们折磨基督教徒,逼迫他们放弃基督教,对他们行刑,甚至把他们钉死在十字架上。
这种野蛮的虐待一直持续到幕府统治的第一个十年。最后,基督教徒里的农民在岛原起义,基督教被完全禁止。
成千上万的基督教徒并没有放弃他们的信仰,反而转到地下开展地下活动。在接下里的200年里,这些基督徒生活在偏远的岛屿或者其他偏僻的地区。他们得到洗礼,庆祝圣诞节,并高呼没人理解的拉丁语。
这些神秘的基督徒一直藏在地下,直到江户时代的最后几年才被西方传教士发现,大约有3万人。
3.残酷而合法的卖淫
尽管如今卖淫在日本是非法的,但在1956年前的几百年卖淫是合法的。江户时代早期开始,日本政府关闭妓院,指派妓女到大城市里的“风俗店”卖淫。
为了确保秩序和安全,“风俗店”受到若干严苛的规定,每一个“风俗店”外都有高大的围墙围着,只有护城河前有一个入口。
每一个顾客都要遵守行为准则:该怎么做、该怎么穿。普通女性是禁止访问“风俗店”,妓女也很难从中抽身离开。
从当代的角度来看,日本江户时代的卖淫产业更像是性奴。平困的家庭把年轻的女儿卖到妓院以偿还债务或者获得额外收入。
妓院强迫妇女或家属签订几乎确保她们永远不会离开的苛刻合同。很多妇女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被卖到妓院,尽管他们在到达青春期前没有被要求工作。
低级妓女工作条件往往很艰苦。尽管风俗店里有诊所,但由于性病猖獗而又致命。因此死去的妓女平均年龄小,通常死于自杀或者堕胎并发症。
2.因爱自杀的戏剧引起更多自杀
商人和武士是江户时代日本大城市管制妓院的常客。虽然那个时代商人地位接近社会底层,但他们也是最富有的阶级,他们用钱可以一呼百诺。
偶尔,其中一些人会疯狂地爱上他们最喜欢的妓女并因为多次光顾而承担债务或羞愧。江湖时代严格的社会等级强烈打击高、中产阶级的男人与相爱的妓女结婚。
大多数人不会冒这个险,也负担不起把妓女从妓院的合同解救出来的费用。为了确保一个男人的忠心,妓女有时会自残以证明她们对最喜爱客户的爱。
或许是受到当时男性同性恋者秘密的爱的誓言,妓女开始拔自己的指甲,并切断自己的手指送给情人。一个手指是妓女可以提供给客人最好的爱的贡品。
然而,身体自残是一个违反儒家文化的极端禁忌。因此,更为常见的是,高级妓女从小贩或乞丐手里买下他们从尸体上割下的手指。
一段时间后,这些血淋淋的爱的誓言演变成shinju:两个恋人一起自杀的行为。早在18世纪,也许因为自然灾害和金融危机的加剧,一些发狂的男子和他们的妓女情人一起自杀,通常他们采用剃刀割喉咙自杀。
Shinju行为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甚至有一些更轰动的案件被改编成舞台剧。近松门左卫门(Monzaemon Chikamatsu),日本最伟大的文学家之一,是有关为爱自杀的职业写作家,他的作品往往导致人们模仿自杀。
最终,因爱自杀成为一个社会问题,当局禁止播放shinju戏剧,拒绝为任何自杀殉情的人办葬礼。而在殉情中幸存下来的任何人都会被驱逐或被控谋杀他们的情人。
这些措施虽然没有立即停止自杀行为,但这种做法变得越来越少见,也永远不会再达到近松门那个时代的数量。
1.无情的法律制度
江户时代的日本在司法管理、惩戒罪犯上似乎有点过火:以他们当代的标准来看,砍掉小偷的手或者斩首罪犯似乎是习以为常的事。
比如,不举报偷窃是相当于偷窃一样犯法,小偷一样会被流放或肢解,罪犯的前额也会被刻字。
其他罪犯有时被剥光衣服,被迫坐在公共场合至少三天。虽然只有最严厉的罪行才会执行死刑,判处死刑的人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或是施以绞刑。
为了保证时代的社会等级严密有序,当局对农民采取了一些严厉措施以解决社会流动问题。一个农民只有在获得了离开的证书“ okurijo”后,他才能合法搬到另一个村庄。
法律规定农民的着装,禁止他们在官方文件上写他们的姓。他们也要向武士表达最大的敬重。在武士的切舍御免权(kirisute-gomen)(译者注:切舍御免权又写做斩舍御免,幕府赋予武士的特权;可对无礼的下人、町人、百姓等自行斩杀而不受刑罚。)之下,任何平民可以当场死亡。
日本农村地区另一个独特的程序就是投票(irefyda:入れ札(いれふだ))。在无法解决纵火和盗窃案时,村民通过投票选择他们心中认定的罪犯。
根据投票,谁获得的选票最多就会被视为罪犯关进监狱。谁控告“票少的人”,或未能参加投票也可能被逮捕。
Rakushogisho是另一种比较公正的匿名投票形式,:在参拜神社之前,撤销书面指控。普通农民讨厌投票制,但rakushogisho和其他匿名指控有时用于公开政府官员的腐败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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