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Mentha_gracilis
在研究所,邀请黑猩猩去实验室玩数字游戏是灵长类学研究人员的日常。但在一种情况下,我们邀请雄性黑猩猩去实验室肯定不会成功。
黑猩猩在实验室完成数字记忆游戏,在看过一遍数字后,将数字从小到大依次触碰。图片来源:youtube.com
那便是在雌性黑猩猩有性肿的情况下。哪怕雄性黑猩猩们知道去参加实验可以提前获得好多吃的,它们也情愿呆在户外的运动场。干什么呢?它们会看着雌性黑猩猩,或者说,“监视”它们。更具体地说,是监视它们的性肿部位。当雌性们从一个运动场跑到另一个运动场,雄性们也尾随而去——它们实在是太想把自己的祖传染色体和发情的雌性分享了。
不仅如此,有一次一只发情的雌性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很兴奋而大叫起来,还在吃早饭的雄黑猩猩听到声音马上拿着吃的就跑了出来,十分仔细地检查周围,当然,也带着警惕和敌意扫视了我们这些站在外面的人类们,好像怀疑我们是不是对雌性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在野外,雄性黑猩猩对雌性的兴趣也是类似的,特别是首领(阿尔法雄性),总是跟随、看护着它的雌性们。首领的社会等级最高,和许多其他物种的首领一样,享有选择交配对象和交配的优先权。然而即便如此,其实只有30%—50%的后代是阿尔法个体的孩子。这与通常被认为的首领应该有绝对交配优先权(100%的后代)有所差别。
不是首领,也能有对象进行交配吗?黑猩猩研究者们一直对雄性黑猩猩的这一交配比例倾斜很有兴趣。目前,有两个假说模型可以解释这个现象:
如果不完全控制模型成立,那么社会等级会决定个体的交配成功率。而如果让步模型成立,那么雄性与首领的理毛行为应该可以预测这一雄性的交配机会——也就是说如果和首领做朋友,给首领社会支持,那么自己就有可能可以把祖传染色体和更多心爱的雌性分享,传给更多后代。
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乔尔·布雷(Joel Bray)和他的同事们发表了他们对这两种模型的研究。他们分析了从1976年到2011年共36年的黑猩猩野外观察数据。研究地点是位于坦桑尼亚的贡贝国家公园。在这36年中,黑猩猩的首领换了8位。布雷重点分析了阿尔法个体在场时的交配事件、雄性黑猩猩的社会等级及雄性非首领与首领的理毛行为。
理毛是黑猩猩种群里的重要社交行为。图片来源:safaribookings.com
研究结果发现,当黑猩猩个体数多时,阿尔法个体的确无法完全控制每一个级别低的个体——这提示“不完全控制模型”是成立的。但与此同时,这项目前为止数据量最大的黑猩猩研究也发现,交配比例倾斜也并不只是因为阿尔法雄性力不从心所导致的,“让步模型”所描述的状况同样存在:那些与首领交流感情(理毛)越多的低等级个体,他们在首领在场时与心仪的雌性交配机会也越多。阿尔法个体获得了来自这些个体的社会支持,而它也一定程度上容许了这些雄性个体与雌性的交配。
这个结果表明,阿尔法黑猩猩也许会为了获得对自己首领地位的支持,而在交配这件事上与支持自己的个体做出一些妥协。同时,低等级的个体也可以拥有交配的机会——如果它肯殷勤地与首领做朋友的话。
“和首领做朋友,把祖传染色体传下去。”黑猩猩的这种思想,跟研究者也异曲同工——别误会,我们这些人类可并不会想对雌性黑猩猩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不过研究者的日常也是要和首领黑猩猩搞好关系做朋友。因为,我们是真的想对首领君做实验收数据呀。
(编辑:Ca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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